你们经过了我,你们看到了我。

我出生在一个南方小镇,一个有老街,有面馆,有人喊我囡囡的地方。
人生的前十二年,我就在这个南方小镇里度过。
充斥了懵懵懂懂的天真活泼,还有对父母的顺从,和偶尔的任性。


我常常会趁父母不在家偷看红极一时的爆丸小子。
会在父母散步回来前,自作聪明的掐着点给电视机吹风扇,给电视降温。
天真的以为这样爸爸就发现不了我偷看电视。
可我爸爸学过电工,他很会看电表。

反正结果总是屁股开花,反正最后还是哭得稀里哗啦。我太爱哭了,不吃胡萝卜要哭,考试没考好要哭,跌了个跤也要哭……
不过,那时候也常常笑,在自家的桃园里疯跑着笑开了花,和哥哥一起看数码宝贝会笑,妈妈给我买了新衣服会笑……
哭哭笑笑的就长成了个小姑娘。

十二岁以后,我就换了个城市生活。
一个有赤豆圆子,有鸡头米、面拖蟹,依然有人叫我囡囡的地方。
对我来说,对一个地方的记忆,往往是从这个地方的味道开始。


往后,我就像几乎所有的中国孩子一样,为了高考和自己较劲,和全中国要高考的孩子较劲。
上下学,补习班,三点一线。
十八岁那年,高考成绩出来了,我像大多数孩子那样,只是念了个普通本科。

十八岁以后,分配宿舍总有种命运使然的味道。因此,我认识了一帮和我同龄的女孩子。我们一起过了三年的生日,一起笑闹人间。一个她外表强势内心柔软,一个她长得像民国画里的大家小姐,一个她总让我们放心不下。
同年开始,我每年寒暑假,都和她出去旅游。我和她一起去过北京、上海、杭州和日本。我们一起满心欢喜的计划,然后实施,直至疫情开始,直至她无法如期回国。同年,她在异国他乡申请上了高等学府的研究生,我在考编路上处处碰壁。
十九岁那一年,我寒暑假兼职补习,认识了两个姑娘。一个气氛组高手,一个沉稳又不失俏皮。一个家里养了猫,一个家里有了狗。
二十岁的时候,我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,开始追求自己精神世界的充足。去贫困县支教,免费做了大半个月的混龄班的英语老师。胳膊上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虫子包,远处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的风力发电机,还有把行军床铺在教师办公室的我们。


二十一岁,这一年……这一年的事太多了。我失去了那个永远会笑着叫我囡囡的小老头,我开始害怕时间的流逝,我开始真正体会到“生离死别”的味道。在他生病的时候,我学会了做视频,把某个时间碎片里的他永远的留在了我的手机里。同年4月,我推开门,看见了外面的世界。外面的世界大得离谱,不管多么小众,都能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二十二岁,疫情裹挟着恐惧袭来,考试通知一延再延。数百个姑娘和我站在一起竞争五个岗位,却有五个男生争也不用争,就得到了资格。这一刻我恍然大悟,在这个时代,作为女性,要比男性优秀很多倍,才有机会被别人看见。同年八月,我找到工作。一边工作,一边又考了一张资格证。在单位也交到了新的朋友,尽管仍然处理不好人际关系……
到这一刻为止,我的人生旅途已经持续8400天了。过完今天,我就正式踏入二十三岁。我走过一些非走不可的弯路,也有自己的性格缺陷,但庆幸朋友们都包容我、疼惜我。

最后,也是送给自己:
张爱玲说,将来的荒原下,断瓦颓垣里,只有蹦蹦戏花旦这样的女人,她能够夷然地活下去,在任何时代,任何社会里,到处是她的家。
我永远盼着自己成为这样的女人。
不必为谁而活,活成自己的样子,开自己的花,活成最舒展的样子。蹦蹦戏花旦也好,其余的角色也罢。
尽管路阻且长,但我始终相信,无论同行者是寡,亦或是多,无论前行速度是快,亦或是慢。我都能走到终点。因为我曾为了它一刻不停歇的努力过。

最后的最后:祝我们都在人间玩得开心!